宁浮蒻低低地哼笑出声,“漆如隽,你该清楚,我有多少次都想真的杀了你。”
背叛者,合该提心吊胆,日日惊惧遭主子降怒。
她不想给他好日子过,吊着把人折磨几次,却次次高抬贵手放过了。
心软,也是大忌。
漆如隽没回答,他是个知情识趣的人,清楚什么该说,什么不该说。
只嗅着她身上清郁的茉莉香,浑身不自在,想把人从自己怀中给挖出去。
一如剜掉所有无法存在的情感般,不会有任何迟疑。
但他没那么做。
他太贪心。
即便告诫自己千万遍,到头来,仍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无可救药。
她是漩涡,一旦踏进去,就会被无形之物所束缚,再难逃出生天。
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,漆如隽说:“殿下还不如拿着弓弩来杀了臣。”
至少他不会这么煎熬。
她也不必多个潜藏的软肋。
他如此想,宁浮蒻是完全不知的,只晓得这人负隅顽抗,净说些她不爱听的话。
就该时时刻刻堵上他的嘴,把人亲的喘息困难、说话断断续续,便是真的老实了。
“我怎么舍得杀你……漆如隽,我再恨你,都不会杀了你。”
上辈子两人闹得极凶,虽都是宁浮蒻单方面的敌对,但也从未把人给逼进死路。
今生回来,她更不可能杀他。
琢磨太多,现在回过味来,才明白那些掩埋在数道杀心和不间断针对里的,是隐秘无声却又值得摘出来反复咀嚼的情谊。
仁慈和心软,只对他才会有。